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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湖帆《凤池精舍图》小考兼论与王蒙(款)画作之关联

吴湖帆《凤池精舍图》小考兼论与王蒙(款)画作之关联
  • 产品名称:吴湖帆《凤池精舍图》小考兼论与王蒙(款)画作之关联
  • 产品简介:正在中华艺术宫(上海美术馆)展出的海上奇峰吴湖帆诞辰130周年艺术展呈现了不少吴湖帆先生的书画精品。其中,苏州博物馆藏品吴湖帆《凤池精舍图》颇引人关注,该卷为纸本水墨,画芯纵25.7厘米,长124.8厘米。陈子清题外签,王季烈题引首六出花凯时88kb88,

产品介绍:

  正在中华艺术宫(上海美术馆)展出的“海上奇峰——吴湖帆诞辰130周年艺术展”呈现了不少吴湖帆先生的书画精品。其中,苏州博物馆藏品吴湖帆《凤池精舍图》颇引人关注,该卷为纸本水墨,画芯纵25.7厘米,长124.8厘米。陈子清题外签,王季烈题引首六出花凯时88kb88,后面题跋甚多,除吴湖帆和受画人叶恭绰外,尚有蔡晋镛、王謇、顾颉刚、顾廷龙、柳亚子等题跋,共计十六人十九题。

  吴湖帆受王蒙画风的影响颇大,为挚友所作的《凤池精舍图》卷全图以王蒙的解索皴法来表现此园林景致。此卷与美国弗利尔美术馆藏有的一件王蒙(款)纸本设色《怡亲堂图》卷颇多相似之处。

  苏州博物馆藏有吴湖帆《凤池精舍图》(以下简称《凤图》),纸本水墨,画芯纵25.7厘米,长124.8厘米。陈子清题外签,王季烈题引首,后面题跋甚多,除吴湖帆和受画人叶恭绰外,尚有蔡晋镛、王謇、叶逸、夏敬观、顾颉刚、顾廷龙、潘景郑、陈融、黎国廉、关赓麟、柳亚子、黄复、王季点、夏纬明等题跋,共计十六人十九题。

  此图由来颇为曲折,可参见万君超《叶恭绰鉴藏编年事辑》(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2022年版),受画人叶恭绰约于1935年购入苏州城内东美巷三十五号汪锺霖(甘卿)十亩园之晦园,为息影养疴之所,并以盆栽梅花为胜凯时88kb88,1936年初至1937年曾短暂居住,但当时园名未定。1937年11月,抗战爆发后,叶恭绰从上海前往香港,晦园因无人看管而致荒芜。到香港后,因怀念此园,遂请吴湖帆作图以纪之。

  吴湖帆画成后落款:“凤池精舍。遐庵姻丈属写斯图,漫用王叔明笔法,不求形似,随笔成之。丁丑(1937) 夏日,吴湖帆。”依据吴跋,今人即将此图完成的日期定为1937年夏。但是细读后面叶恭绰题跋及参照现存相关文献(上海图书馆藏叶恭绰致吴湖帆信札),就会发现未必是1937年完成,而应该在20世纪40年代初完成。具体原因如下:

  首先,图后叶恭绰的题跋最早是民国三十三年(1944),若此图是吴湖帆1937年夏即告完成的话,中间相隔近七年;即使叶氏有段时间在香港,但到了1942年10月也已经回到了上海,吴湖帆不至于不将此画交给叶氏。

  叶恭绰1944年在吴湖帆的画款后面题曰:“……余属湖帆画此图,图成而园之弃去久矣留洞图。漫题二绝譬写梦痕。民国三十三年四月,遐庵。”若是1937年图成的话,不会有“图成而园之弃去久矣”的感慨;况且在拖尾上的自跋又云:“余既弃其吴门寓园之明年,属吴湖帆图其景物。越三年,图成,园固未定名也,乃名之曰《凤池精舍图》,将自为之记。”叶氏所谓“既弃其吴门寓园”,当是指他于1937年11月离开上海而放弃晦园。“明年”即第二年1938年,“越三年,图成”,此处三年当理解为虚指。

  叶恭绰曾多次写信给吴湖帆(梁颖整理《吴湖帆师友书札》,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2022年版),其中有多封信札谈及《凤图》之事,敦促其尽早完成《凤图》(信札多无纪年,且前后顺序不详),兹录如下:

  (一)“《凤池精舍图》本留此微尘,为蠲忿忘忧之用,且吾二人间似不可无一物以供后人考索,故企望甚切。能及时见赐,可胜感幸。”

  (二)“弟欲得佳绘,近以种种感触,乃亟求了此心愿,想当怜而见许。终所以绘此园之故,兄当了然,可无赘论矣。明代曾有凤池园之名(亦吴中旧事)。今吾园易主,似袭用亦无不宜,或改为凤池精舍亦可,统请卓夺,至内容是否要写实,抑谨具园林大概,均无不可。祈择兴惬而趣合者为之,不必拘于形象也凯时88kb88。”

  (三)“凤池精舍卷,意中拟假山,石林也,池台、枫、桃、梅、柳、罗汉松、栝、桐、竹之类,另一佛堂,此外皆不拘,随意点泼可也。至其名称,因石林公为凤池乡人,虽明代曾有人称凤池园,然名非袭用,且含有述祖德之意,当无碍耳。跋语中望引及此,更为完美。此上湖兄。弟绰上。卅、八流动式、九。”

  (四)“凤池精舍图亦勿忘宿诺,因此园已成空中楼阁,冀得一画为纪念,想沈石田当不吝神楼一图也。”

  (五)“此外冀有暇完成凤池精舍,余必不再啰唣矣。然绘画似可因寄托而祛烦闷,故亦劝公不必封笔也。”

  其中(三)信札“卅、八、九。”当为民国三十年,即1941年的8月9日,可见至少在此日期前《凤图》尚未完成。另,(一)信札亦有时间,“三月十三”,虽未写哪年,不过联系信中前后文提及的事件可知,该信札当在1944年3月(此时已经回到上海)。由此可推知,叶恭绰在此之前还没有拿到《凤图》,应该是吴湖帆尚未画成。

  根据上述信札可以推断,叶恭绰约请吴湖帆所作《凤图》,不是1937年完成的,而是在40年代初,极可能是1944年3月至4月间完成的(参考叶恭绰民国三十三年四月跋)。至于吴湖帆为何要落“丁丑”的款,笔者推测,1937年叶恭绰已将所购晦园修缮一新,且小住过一段时间,“丁丑夏日”将《凤图》描绘的情景定格在叶恭绰于凤池精舍(晦园)最为惬意的时光。无怪乎叶恭绰得到此图后不胜唏嘘感慨万千,在卷后多次题跋,并在1964年托孙邦瑞从北京带给吴湖帆,请其转交苏州市文物管理委员会(后入藏苏州博物馆),期冀能以此画卷留下一段平生的雪泥鸿爪。

  吴湖帆和叶恭绰是相交多年的挚友,为其所作的《凤池精舍图》卷当然也是用心尽力,全图以王蒙的解索皴法来表现此园林景致,并对照叶氏于1941年8月9日给其信札的要求:“假山,石林也,池台、枫、桃、梅、柳、罗汉松、栝、桐、竹之类,另一佛堂……”皆一一描绘。例如画面最右侧的松树,吴湖帆画松针,多见以攒针出之,或笔直或内卷柳穿鱼,然《凤图》所画松针呈外翻状,这在吴湖帆的作品中并不常见,应该是为了对应信中所说的罗汉松;两栋建筑掩映在湖石之间,左侧建筑中绘一隐者端坐其间,或许就是指代叶恭绰,罗汉松后的建筑当是信中所言佛堂。

  吴湖帆受王蒙画风的影响颇大,曾两次临过王蒙《青卞隐居图》,离《凤图》所画时间最近的是1941年。从《凤图》湖石的皴法和点苔看,已经深得王蒙画风之神韵;而且王蒙《具区林屋图》中的湖石更适合拿来作为范本,然《具区林屋图》是立轴流导,在布局上不是特别适合改成横卷。

  美国弗利尔美术馆藏有一件王蒙(款)纸本设色《怡亲堂图》卷(高24.5厘米,长97.2厘米,以下简称《怡图》),将其与《凤图》放在一起对比,不仅尺寸的高度相近,而且构图及画面描绘的内容也有颇多相似之处。

  经查,《怡图》最早收藏者为宋犖,有“犖”“牧仲”“商丘宋氏珍玩”“漫堂审定”四印;后归梁章钜,梁氏于画后题跋(道光甲辰,1844):“……是宋漫堂先生旧藏物。恭儿见而欲之,余谓堂以怡亲名,画以怡亲作,前人跋之详矣。恭儿之母已逝十二年,见此得无所动于中乎?然余十龄先慈即见背,恭儿失恃之年已在授室生子之后,庭帷之福胜余多矣,余久为孤露之人实不忍对此图,以畀之。”首先说明《怡图》曾经宋犖庋藏流出水头,跋中“恭儿”即其三子梁恭辰,因为梁恭辰想要这张画,引起了梁章钜的一番感慨,于是将《怡图》给了梁恭辰,并著录于梁章钜《退庵所藏金石书画跋尾》卷十三,但著录文字与原跋略有出入。

  根据图后吴云跋语(同治十二年,1874)可知,过云楼主人顾文彬在1873年或1874年花费重金购入《怡图》,顾氏《过云楼书画记》卷六(画类二)中则云“余官浙时,从抚部嗣君敬叔同年得之”,“敬叔”即梁章钜第三子梁恭辰。

  而后《怡图》为庞莱臣所藏,全卷钤有其鉴藏印多枚,其《虚斋名画录》卷二著录颇详,从尺寸、材质到前人跋文,均一一实录。庞氏的《虚斋名画录》成书于1909年,所以不晚于1909年《怡图》就在虚斋了。庞氏一方面不断购入自己心仪的藏品,一方面也释出自己不想收藏的,早年有一些卖到国外的就是通过通运公司(张静江1902年在巴黎开办)、来远公司(卢芹斋离开张静江后自立门户开设)、卢吴公司(卢芹斋与吴启周合股开设)。其中通运公司的姚叔来曾经手,将不少庞莱臣旧藏卖给了美国人查尔斯·朗·弗利尔,如现藏弗利尔美术馆的郭熙(传)《溪山秋霁图》卷、李山《风雪杉松图》卷流导法、龚开《中山出游图》卷、钱选《来禽栀子图》卷、吴镇《仿荆浩渔父图》卷、沈周《江村渔乐图》卷等均为那一时期转手。徐邦达《古书画伪讹考辨》(故宫出版社2015年版)一书中说《怡亲堂图》卷:“1940年间观于庞虚斋家。”说明此图在20世纪40年代初仍藏庞氏处。想来《怡图》应该是40年代流转至弗利尔处。

  吴湖帆大约在何时看到《怡图》,今已不详,或许是1924年由苏州移居上海之后到庞莱臣将此图卖出之前。因为1909年之前吴湖帆才十五岁(出生于1894),即便有机会在顾氏过云楼见到,也未必会留有深刻的印象刘传君。更大的可能是吴湖帆来沪后在庞莱臣处见到此图,而且我们有理由相信吴湖帆认为《怡图》,应该并非王蒙真迹。检阅吴湖帆《丑簃日记》和其他各种笔记,乃至题画上均未见提及此图。如果此图是王蒙真迹,吴湖帆应该会留下文字记载。或许庞莱臣也可能意识到这一点凯时88kb88,抑或是听从了吴湖帆的鉴定意见,最终将这件藏品售往美国。

  吴湖帆《凤图》与王蒙(款)《怡图》对比,两图同样有主体建筑两栋,穿插于湖石之间,特别是两图的最右侧湖石,几乎如出一辙;长松一株,《怡图》在画面中段,树干虬曲,《凤图》则位于画面右侧,树干化曲为直,更符合罗汉松的形态;俱有临水池台,《怡图》界画工整,池台上有高士一,侍童一,方桌一,石墩座二,《凤图》较为写意,舍弃了人物,亦有石案一,石墩座二;最左侧,《怡图》作山间溪瀑一挂,汇入池中,《凤图》则绘溪流、坡坨、竹林等诸多景色,意境较《怡图》更为悠远。就技法而言,《怡图》虽得王蒙之貌,却并无王蒙之神,树石过于扭曲,且皴法不够自然,和王蒙亲笔存在较大差距。应该是吴湖帆觉得《怡图》的构图适合改造成与叶恭绰匹配的斋号图,遂移山搬水,使之符合叶恭绰的要求,也圆了叶氏的夙愿。

  (本文原标题为《〈凤池精舍图〉创作时间小考兼论与王蒙(款)〈怡亲堂图〉之关联》,澎湃新闻刊发时有编辑。此次展览从8月6日-10月27日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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